节叁【ch/中俄】【有苏暗示/异端美食梗】
梦中黑色的天空和田野无边无际地延伸。
俄茫然向前，感觉到双腿深深陷入粘稠的积雪中——黑色的雪。像是发了烧，俄的头晕乎乎的，眼前一阵阵地发眩，但是在这种窒息感的包裹下，脚下黑色的如同沼泽一样泥泞的东西，还有空中纷飞的黑点却能清晰地确认是雪——某场他印象深刻却想不起来的暴雪。鼻子里塞满了寒气，咽喉冻伤几乎不能呼吸。俄的大脑混沌着，任双脚将他带到远方。
脚下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。俄顿住，机械地蹲下，僵硬的脖颈支撑着头转向脚下。
雪里埋着一抹嫣红，在黑苍苍的旷野上显得那样亮眼。
一股兴奋和震颤冲荡在体内，驱使着越来越亢奋的双手挖开压在红色布料上的雪。最初只有红色，渐渐挖出半个苍白的下巴。俄迟钝的神经忽然集遽地伸缩起来，眼角的青筋抽痛，像是在努力遏制住双手，不要再挖下去。可是冻僵的双手不听使唤，仍在机械地将挖掘进行。俄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，正想起身逃离，但那尸体脸上的积雪却忽然坍塌，俄按在雪上的双手没来及收回，随着垮倒的雪被惯性推向前，整个身体都倒了下来，扑到了尸体上。他拼命驱使着双臂将自己撑起，同时不停告诫自己不要去看那张脸，但眼珠像是失灵的机器转向了那张苍白的脸。
俄忽然僵住了。黑色的世界里在一瞬间寂静下来，雪不再落在身上，但他却更冷了，彻骨的寒冷。目光紧紧锁在黑雪里的白色人脸上，一种震颤和惶恐被灌入身体的五脏六腑。
他看到了——
“叮铃铃——！！！”
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，恶狠狠地将俄从梦中拽离。俄猝然睁开了充血的双眼，看到了熟悉的卧室天花板重影。耳畔的电话铃和耳鸣声交织缠绕，组成常人无法接受的噪音，俄却从中感受到了“我还活着”的气息，倒使他安心了。
黑色的窗帘将正午的阳光挡了大半，朦胧地照在地上的空酒瓶表面。房间里一片昏暗，手机屏发着荧荧白光，只能照亮床头柜上巴掌大的一片。等耳鸣渐渐消失，俄坐起身，长臂一揽拎起了手机，看都不看一眼就潇洒挂断。下床后俄拉开窗帘，明媚的阳光顿时照亮室内，令他的心更加放松，宿醉带来的头痛似乎也减缓了不少。但骤然响起的电话铃打搅了静谧的气氛，俄舒畅的情绪又消了大半，不耐烦地再次挂断。
这次电话那端的人似乎觉察到俄的不虞，没有再打过来。等到俄洗漱完，将满地空酒瓶扔进楼下垃圾箱，准备做午饭的时候，那通锲而不舍的电话还是打了过来。俄被烦得没了脾气，只得搁下手头的活儿，耐着性子看看到底是谁如此执着地骚扰他。
只见来电显示页面上端端正正立着一个字：瓷。
俄吓得手一抖，手指不小心划过红色的拒听按钮，电话页面即刻变成了黑色的默认屏保。他赶紧解锁手机给中打回去。看着“未接来电”栏里三条来自“瓷”的红色未接来电，俄沉默了一下，颇有些心虚的点开最上面那条回拨。电话很快就接通了。
中隐约含着几分无奈和调侃的声音传到俄的耳中：“怎么，是刚起来吗？”
“真不是……”舌头像是打了结，俄吞吞吐吐地把刚想出来的借口说了出来：“我，我刚刚下楼扔垃圾，手机在楼上……”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先前挂电话挂得太过干脆，很明显和自己的说辞不符。果然电话对面传来一声饶有兴趣的鼻音，上挑的尾声像是带了小勾子，俄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。
“好吧，好吧，”察觉到俄已经紧张到一脑袋浆糊，中不再逗他，“那麻烦绝对不是刚醒的俄洛伊先生给我开下门吧——我刚进小区。”
“什么？！瓷，你来干什么？”俄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，马上又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严厉，急忙放软了态度：“不是——不是不欢迎你来——”“我知道，”中温和地堵住了俄的话头，“别急。这不是正好公司放假嘛，我就想和你聚一聚，一起吃顿饭。不过看来你还没有做午饭呢——好吧，我蹭不了饭了。”俄这才安心了一点，语气轻松了不少：“EO广场新开了家中餐厅，你把车停了，我陪你走路过去。”
“唔，好啊。那我在小区东门等你。”中刚说完，俄就慌里慌张挂了电话。看着手机屏从通话界面弹回屏保，中无奈地笑笑，慢悠悠驱车驶入俄小区的地下车库。老小区的车库车位不多，一半以上的车位停着落了厚厚几层灰的车，剩下的一半也几乎停满。中七转八转才在俄的专车“河马”边上找到了一个空位。等他乘电梯上到地面时，俄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了。
“等多久了？”中快步走过来，拍了拍俄的肩。“我也刚到……走吧，时间不早了。”已经冷静下来的俄又恢复成了一副内敛到有些冷漠的样子，迈开腿和中并排往饭店走。
中喜欢走路去吃饭，不过能理解他这种“怪癖”的国寥寥无几。平时出入酒局会宴，中为了表示大国形象，一直是专车接送，雷厉风行，很少有和比较亲近的朋友一起悠悠然轧马路的机会。
俄刚来公司那会儿和中的关系没有多亲密，自然不可能陪他走路去吃饭。后来渐渐私交深了，一次开完会去吃午饭，俄主动提出来走路去，还着实出乎了中的意料。后来就逐渐成了习惯。
塞和巴有时也会陪我走一走……中边走边漫无目的地想。朝早些时候也愿意这么干，不过很快他就爱上了骑马，也就没有再走过。
再往前是谁来着……？
“瓷，到了。”俄不安地出声，打断了中的思绪。中回神，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饭店门口。“抱歉，有点走神。”中笑笑，抢先上前推开了门。感觉到中有点心不在焉，俄强压下心中涌起的不安，也走了进去。
然后他就后悔了。
这家中餐店乍一看像模像样的，但一看菜单俄就知道它是个经不起推敲的花架子。不说别的，光是“畅销菜品”那一栏的top1“蓝莓水饺”就足以证明厨师对中餐的不了解。俄其实也挺喜欢蓝莓水饺的，但自从在一次年终团建时看到中面对这种饺子时的精彩表情以后，俄就知道这不是正宗的中式菜品。更别提接下来的“草莓麻婆豆腐”之流，看得俄是一阵一阵地心惊肉跳，生怕中直接气得掀了这家店。
中没有暴走，中只是沉默地看菜单。俄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一点一点沉了下去，连忙打破了沉默：“抱歉，我没想到……我们换一家吧。”
中把菜单搁在桌子上，一手抬起捏了捏眉心：“没关系，你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。你来点吧。”俄连忙将菜单接过来。
俄匆匆点好菜就拿着菜单去找店老板了。中松了口气，轻轻将背靠在柔软的椅背上。透过整面的玻璃墙往外望，淡蓝的天空从鳞次栉比的高楼间露出，随后那充满好奇的眼就被面露霁色的乌云遮住了。中垂眸，心不自觉地沉静了下来，莫名其妙的思绪又蔓延开来。
不知道美现在在干什么……不对，我怎么会这么想？中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，忍不住自嘲似的屈指敲了敲额头。
最近怎么老是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……看来果然还是有“后遗症”啊。中如是想。
内什么，中是普遍的叫法，俄自己称呼中为瓷，所以称呼可能有点乱，大家能理解就好（汗）
俄洛伊是中对俄的昵称，心情好的时候会这么称呼他。
希望能有人点赞（唉๑•́₃•̀๑）彩蛋是中的地下车库见闻，100来字，看着乐呵乐呵就行。
评论